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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伯恩哈德,聽我說。」

  「我喜歡你的原因哦!……喂!別把頭轉開啊,給我認真聽好!我可是超級認真的哦!」

  「我已經想好啦──你老是糾結那些有的沒的雜七雜八不能愛我的原因,在聽過這段話之後都給我忘掉吧──我的理由,可也是你必須愛我的理由哦!」

 

  「哎,別那個眼神嘛。你弟我可是想破了頭才想到的哦!好歹也誇獎一下我吧?」

 

  「這個嘛,某個人不是曾說過這樣的話嗎?『在愛別人之前,要先愛你自己。』,但是伯恩哈德你啊,卻不愛你自己,這樣可是很糟糕的呢。」

  「身為家人的我要勸你好好享受生活。但是身為你弟的我呢!連後路都幫你想好啦──伯恩哈德你不愛自己沒關係,愛你弟就可以啦!」

  「畢竟我們可是雙子嘛!那個啥,雙胞胎也有種說法是雙身哦?所以,愛你弟,就是愛你的雙身──你的另外一半──然後漸漸的,你也會開始愛你自己吧?」

 

  「……鬼扯。」許久許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慣性的蹙起眉,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他的兄弟卻不肯讓他如願。「我活得很好,沒這回事。」

  「伯恩哈德,你知道嗎?」弗雷特里西綻出笑,帶點邪氣,聲音極其歡快。「你說謊的時候,耳朵會變紅哦?」看著伯恩哈德反射性的摸向自己的右耳,弗雷特里西笑得更歡暢。

 

  「別管那些瑣碎,」抿緊唇,伯恩哈德第一次發現,他對他的兄弟是如此陌生,記憶中扯著自己袖子哭的孩子──他的弟弟──現在正在與自己爭論他的愛情與生存意義,言詞凌厲得讓他連爭辯都有些無力。「這是不被允許的。」

  「需要誰來允許?」弗雷特里西的唇彎起嘲諷的弧度,「道德什麼的都無所謂。我想不到比起失去你……還來得更嚴重的事情。別人說什麼,會比你能活著從渦中踏出來這件事情還重要嗎?」

 

  「弗雷特里西,與那些無關。」他的聲音很疲倦,但是卻異常輕柔。「我們的性命與情感相較於這個世界的存滅,一點都……」突如其來的巨響讓他無法接下,伯恩哈德緩緩地眨了眨眼,望向那使他中斷話語的來源──弗雷特里西砸在自己腦袋旁牆上的拳頭。「……你在流血。」伯恩哈德嘆了口氣。他不願傷害自己的兄弟,也不願看到自己的兄弟因自己而傷──即使理由在他眼中是愚蠢的。

 

  「所以說,伯恩哈德,你看。」弗雷特里西大喇喇地批評,對自己受傷的手滿不在乎,「你一點都不重視你自己啊──」固執的推開伯恩哈德因擔憂而探出的手,「再這樣下去,你總有一天會陷在渦裡回不來的,總有一天。」他垂下眼眸。「若是如此,那我們如此努力消滅那些該死的東西又是為了什麼……」

 

  「為了世界。」意料之中的答案──

 

  「鬼扯。」弗雷特里西懶洋洋地抬起視線,咧開嘴,眸中卻毫無歡意,冰冷宛若翡翠。「你如果死了,這世界如何如何,對你來說就都毫無意義──」

 

  「愛我的兄弟就會讓這一切都有意義?」伯恩哈德頭痛的摀額,在同一個話題上打轉讓他深感疲倦。他一點都不想討論任何關於他自己生存意義的話題──弗雷特里西如此踰越界線的舉動,讓他覺得自己就像是那些赤身裸體躺在實驗室中讓人解剖的異界生物。

 

  一直以來伯恩哈德都只是機械式的在連隊中待著,訓練、公事、聽取作戰報告、進行作戰……他不需要思考其他多餘的事情,麻痺思考讓這一切都變得輕鬆、理所當然。但是弗雷特里西這番話語卻生生翻出他這些年來藏在連隊制服底下的矛盾──他不願細想,也不願承認。

 

  「當然。你會開始覺得生活愉快些,出任務會想活著回來……你多久沒笑了?伯恩哈德。」」弗雷特里西那令人不知所措的問句讓伯恩哈德愣了半晌,因而錯過了別開臉、避開他兄弟臉湊近的那瞬間。回過神,弗雷特里西的唇緊貼著他的,伯恩哈德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兄弟的吐息、嘴唇的柔軟與溫度。意識到不妥後,伯恩哈德急切的想拉開距離,卻被緊壓著後腦杓,只能不知所措的任弗雷特里西親吻──

 

  「喂……我沒有答應。」直到弗雷特里西的唇退開許久,伯恩哈德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凹陷的頰上微紅,面色微慍,那是弗雷特里西從未見過的絕景,他突然覺得自家兄弟莫名可愛──活得更像個人一些。

 

  「伯恩哈德,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手,因為我們不只是兄弟而已哦。」強硬的讓還在滲血的手指滑入伯恩哈德的指縫中,緊扣著,弗雷特里西瞇起眼,神情是那樣任性、無所謂的愉快──讓伯恩哈德看得出神。「那,就這麼說定了。」

  一遍又一遍的,弗雷特里西啜吻著他兄弟緊閉的唇,直到伯恩哈德放棄──任弗雷特里西的舌滑入。「我愛你,我的雙生兄弟──我的雙身──伯恩哈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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