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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恩哈德其實並不喜歡晚睡,精確來說,對於無法規律睡眠、打亂生活作息的舉止甚是厭惡至極。為了不要讓沉重的文書作業壓迫到作息時間,伯恩哈德習慣在期限前就將文件歸檔、排定執行進度並按著行程步步完成。不過偶而仍有些插隊、死線在眼前的文件打亂他的規劃,即使伯恩哈德再怎麼想解放丟給他特急件的隊員,但也只能想想──連隊中能處理文書作業的隊員已經有些短缺了,若是再以非戰因素而減少,那伯恩哈德可能得不眠不休的通霄作業了。
  通宵與熬夜,伯恩哈德選擇了後者。

 
  揉了揉酸澀的眼,修長的指按揉著眉心與太陽穴,將臉埋入方才搓熱的掌心之中,在指縫間輕嘆了口氣──雖然身體已發出疲憊的警訊,但是必須趕在明早上繳的文書仍未核對完──上一位承辦人員拖延了幾日,因此嚴重壓迫到伯恩哈德的作業時間。即使遲了幾日也無妨,畢竟問題並非出於自己身上,但伯恩哈德仍會選擇盡可能的於期限前交出。但若是人人都拖延文件,那麼連隊任務執行效率將會大大降低,這是伯恩哈德絕不允許的。
 

 
  弗雷特里西躺在床上,自黑暗中睜開了眼,翻來覆去,即使疲倦、但是少了下鋪熟悉的呼吸聲無論如何都無法入眠,忿忿的槌了枕頭一下,踢開被子跳下床。某個白目的傢伙拖了他老哥的文件,讓他那固執又死腦筋的兄弟正在書桌前和期限拔河著。

  伯恩哈德就是太好說話了,總是幫人收拾爛攤子──也許是因為伯恩哈德會不顧一切的準時交件,所以大家看準了這點才敢拖延──即使想在暗地中想修理那些讓伯恩哈德吃虧的傢伙,也只能想想,因為他老哥從來不將拖延文件的負責人名字告訴他。

  扒了扒亂糟糟的短髮,甩甩有些昏沉的腦袋。弗雷特里西本就不擅長文書作業,而昏昏欲睡時的效率與精確度更是從「勉強能處理」的程度降級為「完全無法處理」的地步。即使想提著虎徹去找伯恩哈德,但熟知兄長個性的弗雷特里西還是乖乖的踱向廚房。

  至少,無論是清醒抑或是昏沉的時候,弗雷特里西都不會將廚房燒掉,這點倒是與他兄長完全相反。

 
 

 

  端著托盤,上頭盛著簡便易取的三明治與冒騰著蒸氣的咖啡,弗雷特里西來到伯恩哈德的辦公處外,輕敲了門,不等裡頭的人回應便逕自入內──反正伯恩哈德大約也不會注意到敲門聲,傻站在外絕對不是個明智的選擇。看著兄長埋首於小山般高的文件中,面容疲倦,弗雷特里西心中便冒出股莫名的火氣──心疼那個固執的笨蛋、無法幫上忙的自己,以及那個害老哥必須熬夜加班的渾帳。


  一直到弗雷特里西沒好氣的將托盤往文件山上一頓,伯恩哈德才注意到自家兄弟溜了進來,手中的羽毛筆停了停,又繼續書寫著,只是速度慢了些:「晚上好。」


  「晚上好?」弗雷特里西沒好氣的笑了笑,「應該是『半夜好』了,伯恩哈德。」

  「嗯……半夜好,」疲憊的抹了抹臉,伯恩哈德並沒有心情與他兄弟爭辯。
  「弗雷,不要把食物放在文件上,若是不小心弄翻了會很麻煩。」

  「這樣你伸手拿文件的時候才會記得拿三明治,」即使如此說著,弗雷特里西仍乖乖將托盤從文件堆上拿下,「說吧,除了文件堆你的桌子上哪裡還能放?」看著被文件紙張與文具所掩埋的辦公桌,還真找不出一方空處放置托盤。


  「沙發旁的小桌吧?」羽毛筆的尾端指向了辦公室的一處,伯恩哈德頭也不抬。

  「這樣你就會把我的愛心消夜當成早餐了!」弗雷特里西抱怨著,腦中靈光一閃,拿起一塊三明治遞到伯恩哈德的嘴旁。
  「哪、只好這樣就地解決了。」

  下意識的張嘴將嘴旁的食物咬下,大約是熬夜導致腦袋昏沉吧──咀著的口中的三明治,麵包的麥香、清甜的菜蔬與火腿的鮮味擴散後,伯恩哈德才意識到弗雷特里西的餵食舉動,愣愣的抬起頭,看著笑的一臉燦爛的自家兄弟,明明是有些寒意的深夜,臉孔卻不自覺的發燙。

  「……我自己來就好。」
  伯恩哈德伸出手想接過三明治,卻被弗雷特里西奪回、就著方才被伯恩哈德咬過的三明治缺口處一口咬下。

  「唔、還不錯呢,」弗雷特里西大打了個哈欠,露出得逞的笑,「剛剛忙的連你弟都沒空看,應該也沒空看三明治吧?乖乖的去看你親愛的文件,不然我就把你的消夜通通吃掉!」想了想,似乎殺傷力不足,又補上了一句。「還有喝光你心愛的咖啡!」

  「……嘖。」自知理虧的伯恩哈德低下頭,只能讓帶著半報復心態的弗雷特里西繼續餵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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