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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第一次在連隊中過節的訓練生來說,今年的聖誕夜絕不遜色於他們在家中與家人歡度的節慶夜晚。而對於已在連隊中參加過許多次聖誕晚餐的老隊員們來說,今年的聖誕夜也較往年的聖誕夜更令人驚豔。

  或許是因為弗雷特里西日漸精進的手藝──長餐桌上放著盛滿烤肉與馬鈴薯泥的木盤,麵包小山旁堆著乳酪,各色醬汁放在一列列小盤中供隊員自由取用、各色菜蔬所堆疊的翠綠的沙拉……甚至還有平日極少看見、正冒騰著蒸氣的香甜濃湯。甜點桌上擺放著大量的薑餅糕點與鵝黃色布丁。

  或許是因為那棵放在餐廳中央的高大冷杉,連隊技官們特別設計的燈泡在青翠枝枒間間斷閃爍著柔和的光,冷杉頂端擺放著一顆象徵希望的星形裝飾──不知道是哪名工程師的惡趣味──半透明的擺飾自某些角度看去,恰好能透視到後方掛在牆上的史達林畫像,看起來就像是連隊初代隊長化為星星,在聖誕樹頂俯視著整個餐廳。



  連隊餐廳中鬧哄哄的,分貝更勝以往任何一場聚餐,訓練生肆無忌憚的暢笑歡談,應當維持秩序的教官也沒有加以制止、與身旁的同僚們在座位上開起了小小的賭盤,笑聲甚至壓過訓練生們的吵鬧。在這樣美好的夜晚沒有人會壓抑歡笑,也不需要秩序,因為這是允許盡情狂歡的聖誕夜。


  然而,卻沒有一人伸手拿取桌上的食物。
  他們在期盼著聖誕夜的真正主角。

 
  「久等啦!」年輕男人的興奮嗓音迴盪在坐滿隊員的餐廳內,即使坐在離廚房最遠端的隊員也能聽到弗雷特里西開心的笑聲。「鏘鏘鏘鏘!弗雷特里西特製的聖誕火雞!」帶著食物的香風,弗雷特里西踏著輕快的步伐「閃」出廚房,手上端著今晚聖誕晚宴的真正主角。
  盤上盛著洋蔥、蘋果、芹菜、紅蘿蔔等配菜,襯著盤烤的金黃油亮的火雞,雞腿上綁著別緻的紅絲帶。迷迭香與肉汁充分混合的香氣風靡了整室飢腸轆轆的隊員們,訓練生們甚至歡呼了起來。

  「啊喂喂喂、先別動手!讓我下第一刀!這是我烤的火雞耶!」弗雷特里西拍掉一隻從他身後偷偷伸出、想要取食的「狼爪」,通紅的臉龐掩不住驕傲與興奮。


  「弗雷特里西,你在廚房偷喝酒了吧?」在旁沉默看著的伯恩哈德,在弗雷特里西切完火雞、搶了第一隻雞腿、挖了一大堆馬鈴薯泥又擠入人群中夾了滿盤烤肉後,將自家兄弟拖到身邊低斥。
  「矮偶、喔眸光西……」剛狼吞虎嚥下塞了一大口食物的弗雷特里西決定直接用火雞雞腿堵住兄長的嘴,省得清靜,完全無視對方殺人似的目光,恐怖雙子之弟笑的很歡。「酒能促進血液循環,還有驅魔避邪清淨身體呢!」

  「……你是連腦袋都被……唔!」伯恩哈德原先還想多說些什麼,但是在被強塞了滿口的火雞肉後只得作罷,默默咀嚼口中的食物。不得不感嘆自家兄弟的手藝越發精進了,即使味覺遲鈍如伯恩哈德都能充分感受到料理的美味,無奈的瞥了一眼轉身和隊員嘩笑的弗雷特里西,這樣的平和的夜晚確實不需要秩序,既然是難得的節慶就隨他們去吧……約莫也不會出什麼亂子。


  ……他比較需要擔心的是,弗雷特里西喝了酒後會不會爬到桌子上亂脫衣服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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