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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酒晴//

 

 

一個略嫌悶熱的夏日午後,安倍晴明與酒吞童子並肩坐在長廊上,素淨的圓盤上盛著兩只小酒杯,晴明正捧著酒瓶往杯裡斟酒。

在這樣的午後與陰陽師小酌,對大江山鬼王來說是個新鮮的體驗。

雖然他們在一起也有段時日了,但是以蓊鬱繁茂的庭院佐酒,確實是頭一次。

 

說起來都是大陰陽師太過忙碌的緣故。

往常在這樣的午後,晴明若是沒外出,大半的時間都趁著天光明亮,在石桌前攤開卷軸鑽研陰陽道。

 

很閒的大鬼王就陪在旁邊,逕自喝著自己的酒,貪看晴明專注認真的神情,偶而鬧鬧晴明、找點樂子。就算是晴明休憩時提著水桶澆花,大妖眼神聚焦處也永遠是持著木勺的那隻手,鮮少注意其他旁的事物。

 

「你今天怎麼終於捨得離開石桌了?」酒吞接過酒,輕啜了一口。微微地皺了皺眉,其實他用不慣人類的小酒杯,雖然別致,但喝起酒來卻不盡興。

「你不喜歡?」注意到大妖情緒的陰陽師只是淡淡地彎起嘴角,反問道。

「問什麼傻問題,當然喜歡。」酒吞反射性地回答。

「那知道與否有什麼區別嗎?」蝙蝠扇慢悠悠地敲打掌心,晴明眨了眨眼。

 

酒吞對自家愛人那副智珠在握的模樣可說是又愛又恨──愛他那份從容閒適,似乎所有困頓都不值得一哂;可當自己正是那隻狐狸的戲弄對象時,卻又恨地牙癢癢,巴不得直接將人壓倒在地,重振夫綱。

 

「當然有。」

「哦?」

「可以滿足我的好奇心。」

「……」

太過意外的回答讓晴明險些失手跌了酒盞,整個人笑歪在大妖身上。

媳婦自己靠入懷感覺確實很好,但是酒吞被笑得有些惱羞成怒:「本大爺就是只對安倍晴明相關的事物感興趣,這樣你可滿意了?」

「哎,別生氣,是我不好。」晴明輕笑著吻了吻酒吞的面頰。「如果我說就想這樣陪你一下午,你可信不?」

 

「當然信。」酒吞側過頭咬了人的耳垂一口。「你就為了這點小事,繞了我一大圈?」

「我怕你笑嘛,說陰陽師沉迷酒色不務正業,所以就……」

「所以就先笑我?嗯?」酒吞終於忍不住,逕直將晴明撲倒壓在廊上,一邊親一邊不規矩地摸了好幾把。「沉迷酒色又沒什麼,還怕人說。」

「哎,別鬧!大白天的!」

 

陰陽師跟大鬼王在木頭長廊上笑鬧著滾成一團,滾到最後滾累了,晴明索性趴在大妖身上喘息,任由酒吞用手指捲著他的長髮玩兒。

 

「這下子可真的是沉迷『酒』色了。」青年輕輕地笑著。

「如果有人說老子沉迷『晴』色,那我會開心得很,因為這是事實。」大妖哼了一聲。

 

晴明聞言,支起身來,覆在仰躺著的大鬼王身上,水色的眸子直直望進那雙慵懶的紫眸裡,能蠱惑妖鬼的朱唇貼著酒吞的。

「哪,酒吞。」陰陽師輕聲。「你真的,很愛我呢。」

 

那慎而重之的神情令酒吞看呆了,正想回應愛人,卻被晴明難得主動的吻緘封了所有聲音,只能不由自主地回應晴明鑽入口中的舌頭、與之相互糾纏,他們忘情地汲取彼此的氣息,直到一吻罷盡。

 

「說什麼傻話。」酒吞舔了舔唇。一爪子把晴明的腦袋壓回自己胸口,那是晴明平常窩慣了的位置──能將大妖的呼吸心跳都聽得一清二楚的絕佳位置。

 

 

兩人就這樣在長廊上歪膩了一會兒,晴明才再度抬頭,開口打破沉默。

「酒吞,我們來玩個遊戲如何?」

「遊戲?」

「嗯,我們來比誰能說出對方最多的優點,一次說一個,輪流說,要對方承認才作數。」晴明偏著腦袋想了想。「承認的時候要親一口,最後誰說不出來就算輸了。」

「親哪裡都可以嗎?」某大妖一臉興致勃勃地舉手發問。

「只能親腰部以上的位置。」某陰陽師面無表情地迅速答道。

 

「為了增加趣味性,再賭點什麼如何?」酒吞提議道。

「那就贏的人可以對輸的人提出一個要求。」

「成交!」

 

 

「那麼我先來吧。」晴明斂整衣冠,兩人回到了方才喝酒時的並肩坐姿。明明是自己提的遊戲,陰陽師卻覺得有些難以啟齒。他輕咳一聲,展扇試圖緩解尷尬。

若要說酒吞給他的第一印象,那大概是那份令他艷羨的──「直率。」

 

「哦!」大妖意味深長地笑了。

「笑什麼笑!」陰陽師羞得簡直想找個坑鑽,他開始後悔起為什麼要提這種會讓自己單方面羞恥的遊戲,明明一開始只是想證明自己對酒吞的愛也豪不含糊。

「沒什麼,就笑一下,你緊張什麼呢?」酒吞按下晴明手中扇,依約親了一口人。「晴明,你臉紅的樣子真可愛。」

「……這不算優點!」

 

「喔,那就溫柔吧。」酒吞聳聳肩,讓晴明親吻自己的側臉,卻沒想到某狐狸使壞地在一吻後還啃了他一口,有點兒疼。「喂喂,說好的溫柔呢?」他哭笑不得的摀著右臉。

「我很溫柔呀。」青年笑地無辜,扳回一城的感覺讓他自在不少。「下一輪吧,我的答案是──可靠。」

 

「體貼。」酒吞親親愛人的鼻尖。

「賴皮鬼,這兩個明明就差不多。」

「不不,不一樣,溫柔是感覺,體貼是實際作為。」酒吞都不曉得自己這麼能說,靈光一現道。「就像是『器大』跟『活好』,雖然兩個詞常常用在一起,但是實際上卻是不同的特質。」

「行,別說了,我親就是。」晴明覺得自己頭有點疼,趕緊補上一吻,試圖中止這個話題。

「哦,那兩個你等一下也能講啊,算我放水給親愛的老婆。」

「才不用!」蝙蝠扇俐落地敲在那笑得放肆的臉上。

 

 

他們又玩了幾輪,漸漸地兩人都將常用的形容詞彙都用盡了,思考時間也逐漸拉長。晴明靠在酒吞身上輕叩著扇子,開開闔闔;大妖用手指捲著陰陽師的髮尾,繞緊成圈又鬆開,反反覆覆。

 

「……驕傲自大?」晴明試著從不同角度著手。

「這算是優點麼?」酒吞有點兒悶,雖然他是個從鄉下來的粗俗大妖,也知道這並不是什麼正向特質。

「但是我覺得那樣的你很可愛啊。」晴明抗議道。

「好好好。」其實這已經算是強詞奪理的範疇,但平安京的寵妻狂魔還是接受了這個說法,在晴明的唇上烙下一吻。

「輪到你囉。」

 

「咳,這個我可想很久。」大妖嚴肅地宣布。「看起來很弱,但其實很強。」

「……」

 

這次換陰陽師扁眼了。

「你把前面那句拿掉,我才要親你。」

「咦!為什麼?本大爺沒說錯吧。」酒吞苦思著初次看到晴明那豆芽菜纖弱身板的景象,又想想他們決鬥時鶴氅飄飛、持符捏訣那意氣風發的身影,覺得自己說的還挺有道理。

 

但是他的愛人依舊瞪著他,絲毫沒有親吻放行的意思在。

大妖再想了想,恍然道──哦,男人的自尊傷不起──哪怕晴明在他身下叫得再婉轉,身段再柔軟,都是個男人,最討厭被貼上羸弱的標籤。

 

「人類在本大爺眼裡看起來都很弱啊。」酒吞抓抓腦袋,試探性地親親自家愛人。「哪,別氣,算我輸了好不?」

「我沒有生氣。」

「可是你臉都氣得鼓起來啦。」酒吞啄吻著晴明的唇,輕聲哄道。「你想讓我做什麼,我都去做,不氣嘛,嗯?」

「讓你綁一天的雙馬尾你也做嗎?」晴明問。

「做。」大江山鬼王咬咬牙,為了老婆,有什麼不能忍?

大不了在召喚室待上一整天搞自閉嘛!

 

陰陽師望著一臉「老子豁出去了!」的大妖,那壯士斷腕的真摯神情,看得晴明面色一紅。其實要說生氣也不是什麼大事兒,被酒吞這麼一哄,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無理取鬧了。

 

「沒氣。」青年回吻自家大妖。他們今天親吻對方的次數多得數不清,晴明覺得自己每親酒吞一回,似乎又更愛他多一些,但是卻遠遠不及酒吞愛他的那樣多。「是你贏了。」

論氣度和胸襟,他是自嘆弗如的。晴明明白這樣的比較毫無意義,甚至是滑稽可笑的。誰愛著誰多一些,那又如何?

 

「你在想什麼?」鬼王索性將人摟進懷中搓搓揉揉。「是本大爺先認輸的,你可不能跟我搶啊,那什麼雙馬尾的,明天再開始好麼?」他正盤算著先找好避難場所待上一天。

「雙馬尾是逗你的,我想要跟你回大江山三天。」晴明懶倦地任酒吞撫摸。

「就這麼簡單?不用打賭我也會帶你去啊。」

「不打賭我怎麼有理由放假?」狡詐的狐狸露出尾巴。

 

「那你呢?你真的要放棄一次許願的機會嗎?」

「哦,那個啊……」

「嗯?」

「既然你都提了,那就別想賴帳哦,晴明。」大妖湊近陰陽師的耳畔。

「本大爺要上次那個你說不行的姿勢,就今晚。」

「……」

 

晴明非常後悔自己為什麼要鬧小情緒跟流氓大妖打這種賭注,最後還拱手讓出勝利。

結果最後落得這等下場,只能說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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