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thing Enteral★

※CP：酒晴/私設多/現代PARO/轉世梗

※依舊是晴明低情商設定(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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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山鬼王現在正面臨著難題。

看著眼前的女孩羞澀遞出粉色包裝，盒子中傳出的甜膩味道讓嗅覺敏銳的大妖怪不禁皺眉，女孩似乎嚇到了，愣在原地支吾著半天說不出話。

不行不行，晴明交待過，要和善，不能嚇到人。

酒吞覺得這是件難度很高的任務，他寧願出去找個大妖怪打架，也不想應付春心蕩漾的人類。但是晴明有交代──大江山鬼王將這句話默念了三次，終於勉強擠出一個有點難看的笑臉，「謝謝。」語氣極其生硬地說。

方才還怕得幾乎哭出來的女孩立刻笑顏逐開，喜孜孜地跑開了。

謝天謝地，終於走了。這比什麼八歧大蛇都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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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吞回到教室，看見悠哉翻書的晴明，氣不打一處上來，他將剛剛收到的巧克力擲在桌上，「現代人類在搞什麼，我真不明白。」大鬼王抱怨著。「送巧克力為什麼一定要特別挑個日子一起來？」

「商人的行銷策略嘛。」晴明皺眉，將巧克力盒溫柔地放進椅背上掛著的紅色袋子裡。「哎，那可是人家的心意呢，別用扔的。」

「見鬼的心意。」大妖喃喃抱怨。

人類青年毫不客氣地拿起書往大鬼王腦門敲了一記。

「嘖，你居然打我。」酒吞捂著被敲過的地方，不大疼，但這記書擊卻狠狠在他心頭上砸了一下──就連當年的大陰陽師都沒這樣打過他！

（事實上，晴明確實是沒拿書敲過他，但陰陽師的神龍可不是吃素的，當年酒吞也沒少做過讓晴明訴諸武力的事兒，只是我們的鬼王大人非常自然地選擇性遺忘了……）

「抱歉抱歉，一個手滑忍不住就……需要幫你呼呼安慰嗎？」

「不需要，今晚床上見。」大妖冷哼。

「我不曉得你對睡浴室有興趣呢。」晴明挑眉道。

「偶而換個地方做也未嘗不可，晴明。」酒吞壓低聲線，掬起一縷銀髮輕嗅。

「哎，別鬧！」青年氣呼呼地從大妖手底拯救自己頭髮，酒吞不放，兩個人就在教室裡旁若無人地搶起頭髮來，直到一聲呼喚將小打小鬧的小倆口拆散。

「晴明，有外找啊。」頭髮削得極短的男同學在門口喊道，一面走進教室，門邊探出一個靦腆的辮子女孩，晴明瞧著那女孩面生得很，但當他們四目相接時，女孩衝著晴明微微一笑，確實沒找錯人。「噢，謝謝。」大概又是情人節贈送巧克力的吧。

「乖乖等著。」晴明將書本擱在大妖腦袋上。

「行情真好哪。」酒吞哼了聲，雖然知道自家媳婦討人喜，晴明也從沒把那些追求者放心上，但他就是醋──今天晴明還沒跟他說幾句話呢，從踏進校門的那一剎那起就忙著應付來自四面八方的巧克力攻勢，一整天都忙得不可開交。

「好什麼？」晴明愕然，但喝了醋的大妖已逕自回到座位上，門外的女孩還等著，青年聳聳肩往教室外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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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鐘聲響起後五分鐘，晴明才捧著滿懷的巧克力盒子進教室，有些狼狽地向教授連聲道歉。「今年還是一樣大豐收呢，安倍。」教授調侃道，整個班級哄堂大笑，晴明也跟著笑，回位時他瞥見身旁的酒吞在轉筆，大妖望著窗外，一眼也沒瞧向自己，顯然是在生悶氣。

弄不懂這個老妖怪在氣什麼。

晴明將剛才的收穫放進藍色袋子裡，攤開課本翻到課程進度的頁數，試著專心聽課，卻發現教授的話語老進不到腦袋裡，大妖吃味的眼神在他心頭中徘徊不去。

好學生晴明終究忍不住，撕了張便條紙，娟秀的筆跡寫上：『你想吃巧克力？我回家會分你的，我的巧克力就是你的，別氣。』趁著教授不注意將紙條扔到大妖的桌上，一面用眼角餘光打量酒吞。

收到紙條的大妖伸了個懶腰，看了紙條後，眉頭反而蹙得更深了，埋頭振筆疾書，毫不遮掩地將紙條扔回晴明桌上。

晴明打開紙條，只見酒吞張牙舞爪的字跡寫道：『才不想吃那玩意，老子想吃你』

啊？所以是欲求不滿？

『別在知識的殿堂上發情，回家再說。』

『……。』

看著大妖六個力透紙背的點，人類青年深刻地反省了一會兒，妥協了。

『如果你真的很想試的話，晚點挑個沒人的空教室也行，結界你要張。』

『你說的，下課後不準逃』

晴明苦笑，他似乎給自己挖了個不得了的坑。

『乖乖上課，晚點再說。』他在紙條的空白處畫了一只尖耳狐狸和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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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們還是沒有如願在空教室中巫山雲雨，因為晴明又被外系女同學給約出去了。酒吞雖然不高興，但在人世總要依著人間的規矩、適應社會。在空教室約會什麼的，留待下次也不遲。

酒吞等得無聊，便在校園裡晃了一圈，不知怎麼就走到了藝術大樓後的僻靜角落，等他走近瞥見晴明和女孩的背影時，酒吞才恍然──哦，他是循著晴明的氣息來著。

既然是本能的緣故，那晴明也不能怪他偷聽。想明白的大妖裡直氣壯地找了個景觀絕佳的草叢蹲好，打量著眼前的青春戀愛劇──雖然他能隱身，但偷窺總是要敬業點──大江山鬼王願意賭他酒庫中所有葫蘆酒庫存，看那女孩的氣勢與空氣中迷樣的酸甜氣氛，肯定是要告白。

「安倍學長……」那是個挺可愛的女孩，柔柔弱弱、有著小鹿般無辜的眼神，淡棕色的髮澎而微捲，以大鬼王挑剔的眼光來說，肯定是在人類平均水平之上了，女孩遞出巧克力的手微微顫抖。「情人節快樂。」

「啊，謝謝，也祝妳情人節快樂。」晴明接下那個藍色心形包裝。「包裝得真漂亮，是妳自己包的嗎？」

「嗯……嗯！」

「真厲害，像我對手工藝就很不擅長呢。」

「如果學長有需要的話，我、我也可以幫忙教學！」

「真的嗎？如果有機會的話，那就先謝謝妳了。」

「請、請不用這麼客氣！」

「嗯……那時間也不早，我先回去了，剛才和人約……」晴明見話也說得差不多了，打算和女孩告別，卻被女孩突如其來拔高音量嚇了一跳。

「那、那個！學長！」女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跨近了一大步，猛然伸出雙手啪地一聲撐在晴明背後的牆壁兩側。「我喜歡你！」

女孩發難得太突然，連偷窺的大鬼王都倒抽了一口氣，所幸沒人知覺。

「……哎？」晴明顯然是愣住了。

「從之前通識課我就注意學長很久了，雖然沒有講過話，但是我記得學長常常坐在窗邊靠走廊從前面數來的第三個位置，上課的時候總是……嗚哇！我在說什麼！總之安倍學長，我喜歡你很久了，請你……」女孩睜大眼，看著晴明的身影突然下滑、往側邊挪出了她的壁咚範圍，然後若無其事的站起身。

「抱歉，妳可以繼續。」晴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那樣說話的姿勢讓我有點不大自在。」

草叢裡的大妖摀著臉嘆息，晴明的情商實在低得令人髮指。就連女孩掩面淚奔而去，始作俑者還一臉茫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不曉得過了多久，青年悶悶地喚了一聲。

「酒吞，你在那裡吧，都看到了？」

「嗯。」酒吞從藏身的草叢中走出。

晴明還站在原地，一臉無辜地拎著藍色心型巧克力。

「我搞不懂，為什麼學妹話說到一半就哭著跑走了。」

酒吞其實是挺同情那個淚奔的人類女孩的，追了晴明兩世，他很懂晴明一但遲鈍起來真是能讓人心灰意冷、眼神死得復活不能。若不是他千年前早已將晴明的性子摸得熟透，恐怕他也是得加入淚奔者眾的行列裡。

自格兒的媳婦，還是得自己來教。

無言的大妖伸出手抵住晴明背後的牆壁，以自己的手臂為牢將人困住，居高臨下地問道「你有什麼感覺？」他湊得極近，吐出的氣息噴薄在晴明臉上，酒氣醺然。

「唔……太近了，很怪。」晴明蹙起眉。「這是什麼新流行嗎？怎麼連你也跟著學？」

他想溜，卻被眼明手快的大妖制止，酒吞捏著他的臉不讓他逃，紫眸兇狠得讓人類青年只能打消念頭、乖乖就範。

「不准給老子鑽出去！」酒吞臉都青了。

讓媳婦從臂彎中逃走這種蠢事如果傳了出去，他面子還要不要？

「不鑽就不鑽，這麼兇做什麼？」

「在老子懷裡還想逃，膽子肥了你。」

「這實在不是個好的說話姿勢……就不能換個……」

「閉嘴。」煩不過的大妖粗暴地吻盡所有不解風情的話語。他發狠掠奪晴明所有氣息，舌頭在唇齒間纏綿翻弄，直到晴明臉紅氣促才意猶未盡地放過人，一縷銀絲順著晴明的嘴角滑下，隨即被酒吞舔去。

「還是不喜歡嗎？」大妖問。

晴明別過臉，顯然想逃避這個問題，酒吞可以毫無遮掩地看清那泛著微紅的可愛耳根，他湊得更近了，將濕潤的氣息隨著低語呼進晴明耳裡。「你再不回答，我就要再來一次囉。」

「別別別別別！」晴明連忙推拒。

對上酒吞熱切的眼神，他支吾了一會兒，好半天才吐出回答，聲細如蚊。

「如果是你的話，才喜歡。」

大江山鬼王滿意極了，忍不住將一個又一個吻落在青年的臉上，直到晴明羞得連連喝止，他們才攜手踏上歸途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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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晚上，晴明一如既往地在沐浴後窩在酒吞懷中，罕有地沒有攤開書本閱讀。

處理那兩大袋巧克力讓他筋疲力竭，今年甚至還多了酒吞的份要銷貨──沒想到在學校總是一臉凶惡的大妖意外的高人氣。一一拆開、留下卡片收藏，分散給左鄰右舍實著花費不少心力。

但是人類青年還不想就此睡去，任酒吞一下下撫著自己剛吹整好的銀髮，沐浴乳的清香混著大妖常年環繞的薄然酒氣，不知道過了多久，酒吞都以為晴明睡著了，才聽見青年低聲的問。「酒吞，你知道為什麼學妹最後會哭著跑開嗎？」

「你真的不明白？」

「唔……」

「她喜歡你，晴明。」大妖嘆了口氣。

「那又怎麼了？我也喜歡她啊。」

「你的『喜歡』跟她的『喜歡』不一樣。那女孩的意思是她愛你，想要跟你交往，要你當她的男朋友。」酒吞親吻著晴明的髮，低聲。「就如我們現在這樣。」

「噢，我懂了。」晴明疲倦地闔上眼。「那我得去道歉才行。」

「不過，為什麼要用那種親密的姿勢呢？」

「因為她想要佔有你。」

「哦，可是我不想讓她佔有我。」

「嗯？當老子想要佔有你的時候，你居然想逃。」酒吞磨了磨牙。

「……反射動作嘛。」青年乾笑兩聲。

「沒甚麼好歉疚的，老子明天就去對全校昭告你是老子的人，以後就沒這堆麻煩事了。」

「……」

自從那年的情人節之後，安倍晴明再也沒有被當面告白過，教育系著名神木的傳說在此終結，可喜可賀，可喜可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