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thing Enteral★

※CP：酒晴/私設/OOC可能有

1.

晴明在梳頭。

每日要梳理及腰長髮並不是件易事，通常晴明會請身邊的式神幫忙，而今日近畿鬼王卻自告奮勇要替晴明打理身邊瑣事，雖然覺得大妖會忙碌好一陣子而耽擱了早上行程，但晴明還是應下了。

耽擱行程與大妖吵鬧，顯然是前者舒心得多。

酒吞撫著晴明的長髮，滑順如緞好摸得很，又細又軟，帶著皂莢清香，摸了半晌卻遲遲無法下手。看著鏡子中握著銀白長髮和梳子在沉思的大妖，晴明無奈地笑。「剛才還信心滿滿的鬼王大人，為何躊躇呢？」

「嘖，別吵，老子在思考要怎麼用才不會弄疼你。」

「平常就沒見過你擔心這個。」

「一大早就欠操了？」

面對惱羞成怒的鬼王，陰陽師輕輕笑了起來。「你輕點就是。」那笑聲讓酒吞恨得牙癢癢，打算來個身體力行、雄振夫綱，但當他一抬頭對上鏡裡晴明無辜的藍眸時，所有怒氣都化為艷陽底下的雪花消融得無影無蹤。

梳開隱在髮瀑中的糾結並沒有酒吞想像中那般困難──只是力道對大妖來說實在有些難以掌握──偶而會聽到晴明微弱的嘶聲，酒吞會慌亂地給陰陽師一個安撫的吻。雖然耗費時間比平常久些，但晴明也挺滿意成果的。

梳畢，大陰陽師將藍色髮繩塞到酒吞手中，好整以暇地從鏡中欣賞起大江山鬼王的手忙腳亂。大妖捏著髮繩端詳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在白髮上繞了兩三圈，正想打結固定，卻一個疏神手滑，方才聚起的髮絲又全散開了，一次、兩次、三次……

「喂，晴明這到底要怎麼……」被小小髮繩折騰得耐心盡失的酒吞再次抬頭，正想要發問，迎上陰陽師噙著笑的嘴角時，他不禁恍然。「小狐裡你耍我？」

「我可不敢，綁頭髮這件事應該難不倒鬼王大人。」

「綁什麼，不綁了。」酒吞賭氣地將髮繩擲遠。

「我不能披頭散髮著出門。」晴明皺起眉，伸手去撈被丟到幾步遠外的髮帶。

「為什麼不行？」鬼王蠻橫地從背後抱著陰陽師，不讓人探出身。「我媳婦什麼樣子都好看得緊。」酒吞扯開晴明的衣領，輕輕啃咬著陰陽師的白皙肩頸。

「你個流氓。」大陰陽師不禁失笑。

最後，酒吞又重新幫晴明梳理了一次意外弄亂的長髮──髮繩是晴明自己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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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自從酒吞接手每日早晨替大陰陽師打理儀容的重責大任後，晴明不得提早半個時辰起床。一開始是因為大鬼王手生、一遇髮繩就卡殼，後來熟練後，酒吞老愛替晴明變著花樣綁髮，反倒耽擱了更多時間──雖然晴明從來沒有頂著那些花式髮辮出門──但是大鬼王依舊樂此不疲的天天擺弄著新花樣，甚至會跟其他式神「借」髮飾，只差沒有動剪子了。

唯有一次酒吞照著螢草的髮式替晴明梳了個高馬尾，陰陽師看著不錯，難得點頭，赦免了大妖傑作遭到拆解的命運。

那日，大陰陽師依舊是蒼藍鶴氅，少有的未戴烏帽，白髮高高地繫著，如山間懸瀑細流而下。來往得式神有些甚至看得痴了，總是霸道的大妖難得大方。如果酒吞有尾巴，恐怕都要翹得上天了，晴明苦笑。

「阿爸、阿爸～」正當晴明要聚集式神、出門探索時，軟甜的女孩聲線喊住了大陰陽師，「阿爸早安！阿爸抱！」小山兔騎在山蛙上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向晴明伸出兩隻小手在空中揮舞著。

大妖的眼神瞬間黯了，酒吞童子與山兔之間的不對盤是所有式神都知道的事──近畿鬼王就討厭那個恃寵而驕的小鬼，仗著陰陽師對自己的喜愛、霸占晴明懷中原本該獨屬於他的位置。

大鬼王威脅著要把小兔子下鍋配酒，小兔子跳到陰陽師懷裡嚶嚶嚶，陰陽師提著大鬼王的耳朵教訓，這已然成了庭院裡的定番。

山兔熟門熟路地在陰陽師懷中調整好一個舒適的位置，「咦？阿爸換髮型啦？」她睜大眼，好奇地東摸摸西捲捲，看得酒吞睚眥俱裂。

「是呀，是酒吞幫忙綁的哦。」晴明向大妖投去一個警告的眼神。

「嗚……山兔也想要幫阿爸綁頭髮。」

「下次有機會吧。」晴明耐心哄道。

「說好啦！」山兔伸出小指頭。

「嗯，說好了。」晴明也伸出小指與山兔勾著。

「時候也不早了，那麼這次探索出戰的……」晴明將小山兔抱得高一些，一面轉頭分配陣容，一面暗自忖度著等會兒要如何安撫大妖，小山兔的驚呼打斷了陰陽師的思緒。「阿爸！阿爸脖子被蟲蟲咬了！」

蟲？什麼蟲……晴明臉色一變，連忙按住後頸，正是昨晚與酒吞歡愛留痕的位置。「阿爸房間有蟲蟲嗎？要不要山兔代勞打蟲蟲？」小山兔從懷裡掏出大紙扇，自信滿滿地揮舞。

難怪今日扮石像的眾式神們眼神都有些難以言喻──晴明瞪向那只惹事的大妖，酒吞笑得正開懷，挑釁十足地舔了舔唇。

「不是蟲子。」晴明淡淡地說。「是大豬頭。」

「……咦？」小山兔歪著腦袋。

看著大江山鬼王臉色轉青，陰陽師知道自己今晚又要遭殃了。

──不過，誰管他呢？